AnniE

授翻 | And the Living Will Envy the Dead-第4章 (5)

Chapter 4 拿捏腔调（下）
A Shifting Tone. Part 2

第8小节

***

里德尔是对的。这个点的猪头酒吧确实几乎是空的：里面只有五个人。其中两人尴尬而僵硬地坐在一张桌子旁，那是一男一女，身着华丽厚重的服饰，用兜帽遮住了脸。

哈利咽了口口水，快速看了眼窗户。里德尔就在那儿的某处。他们达成共识，里德尔要等几分钟再进去。

哈利仍然不明白里德尔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来。让他见波特一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哈利知道无论里德尔对他们有什么兴趣，未来都必然会带来麻烦。尽管如此，他还是自私地高兴着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面见波特们。这给了他足够的力量走近桌子，看向那对正在那里等待的夫妇。

“嗨，”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是哈利·波特。我收到了你们的信。”

波特们无声地看着他。他们都有浅棕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只是女人的头发是卷曲的。尽管向哈利发出了邀请，但当真正见到他时，波特们却显得很震惊。波特夫人紧紧地抓住她丈夫的手臂，就像需要支撑一样，哈利不舒服地动了动。

也许来这里是个坏主意。他们之间有相似之处，这是不可否认的，但也并不像他担心的那么强。他们不必保持联系，也可以假装这次会议从未发生过。毕竟，哈利要把全部精力放在里德尔和他那帮追随者身上，不能把额外的弱点和分心暴露在里德尔面前。如果他就这样离开的话……

“请坐。”波特先生催促道，于是哈利所有关于离开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他重重坐在椅子上，目光来回扫视着这对夫妇。

他的家人。如果情况稍有不同——他们活得长到能亲眼目睹后代茁壮成长，家族开枝散叶的话——他本应见过的家人。

繁荣一时，又逐渐销声匿迹的家族。被那个甚至在此时都紧随其后，时刻伺机而入的人所残害。

猪头酒吧的店门打开，哈利不用看过去就知道是里德尔在往进走。哪怕先前过节无数，内心仍疑虑重重，哈利的部分身体还是放松下来，为里德尔的存在而感到安慰。

“我们不会用没必要的闲聊浪费你的时间，”波特先生说。波特夫人一言不发，盯着哈利就像看到鬼一样，“我们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以及你在哪里出生。”

哈利犹豫了。一种奇怪的沮丧渗入骨髓，让他突然沉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在期待什么。或许是在期盼波特们对他微笑，询问他是否想喝点东西。波特先生说出口的是他不想用没必要的闲聊浪费哈利的时间，但在哈利看来，他真正不想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

一切都是那么冷漠和疏离。里德尔是对的，他不应该来。

“我在英国出生。”哈利生硬地说。他不想继续看着波特一家，但固执不允许他移开视线，“我的母亲是麻瓜出身，我的父亲是纯血巫师，一个波特。他们现在都死了。我从来没见过也不了解他们，所以我没法告诉你们太多。”

波特们交换了一个阴郁的眼神。

“请问你愿意做一个血液检测来证明你和我们有亲缘关系吗？”波特先生问道，他说这句话时选择的词语和语气让哈利的胸口感到愈发沉重。他抿起嘴唇，试图忽略这一点，但实在很难。

这次见面让他心情很不好。他不能真正去责怪波特一家——为什么他们会对一个背景可疑、自称与他们有亲戚关系的陌生人友好，但他也厌倦了那种总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的疏离。他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是他们自己邀请他来的。

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是他的家人。他还是可以尝试一下。

“我可以做血液检测，”哈利低声说，“如果这对你们很重要的话。”

他希望自己的同意能让他们满意，但当波特夫妇交换了另一个更加阴郁的眼神时，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们估计希望哈利拒绝，这样他们就有借口不再搭理他了。哈利的同意，或许在他们看来是在乞求被关注。

“好吧，看来你们误会了。”他突然开口，语气尖利。看到他们惊讶的眼神，他站起身，想要离这里尽可能远，“我并不是在要求加入你们的家庭。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不认识我，弗利蒙特和我也不是朋友，我们甚至在霍格沃茨从未见过面。我来这里学习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与你们无关，所以我们以后就接着维持素不相识的状态吧。如果你们担心我会给你带来麻烦，不用担心。我只想完成霍格沃茨的学业并想办法谋生，仅此而已。”

波特一家继续默默地看着他。哈利沮丧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走出酒吧回城堡去。这时波特夫人突然喊道：“等一下！”

哈利顿住脚步。现在背对着波特们，他可以看到里德尔了：里德尔正盯着哈利，目光奇怪地混合着愉悦和失望。哈利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除了他清楚地看出里德尔并不支持他——然而里德尔本就没有这种能力，哈利又为何期望得到他的鼓励呢？

深吸一口气，他再次转向波特们。波特先生看上去仍然很矛盾，但波特夫人的表情却柔和了。她指着椅子。

“请坐。我们无意冒犯你，只是这个情况对我们来说确实太不寻常。我们对是你父母的身份有一些想法，但是……我们从未怀疑过你的存在。”

哈利重新坐回座位，紧张地绞着双手。

“我说的是实话，”他开口，“我不会惹麻烦的。如果这就是你们所担心的……”

“不担心，”波特先生打断道。令哈利惊讶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更温和了，“我们是感到吃惊，但并不担心。我们想更多地了解你，弗利蒙特说你是在斯莱特林？”

又出现了，同样的谨慎犹豫。就好像斯莱特林是专门为黑巫师设计的学院一样。

“我是。”哈利说，语气比他预想的更防备。当波特夫妇再次对视时，他皱起了眉头，“斯莱特林没有什么问题，有野心也并不是坏事。”

“当然没问题。”波特夫人赶紧安抚他。她对他微笑，无论哈利多么努力，都只看到了真诚。这让他放松了一些，所以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回应。

“你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吗？”波特先生问道。哈利咬住嘴唇。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想做什么？他的脑子里全是里德尔，没有真正考虑过自己的选择。他所拥有的只是他过去的梦想，那些他与罗恩分享过的梦想。现在看来，这些梦想已经遥远到他再也认不出它们了。

“我曾经想成为一名傲罗，”他低声道，盯着自己的双手，几乎用后背就能感到里德尔的厌恶，“但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我还喜欢魁地奇，目前在为斯莱特林队效力。我对黑魔法防御术也很有好感，所以也许我可以试着当一名老师？我还没决定。”

“这些都是很好的选择。”波特先生由衷地说。当哈利看到他眼中闪起第一缕温暖的光芒时，他咽了口口水，“别着急做决定，你还有时间。如果你想与谁讨论，可以联系我们，直接用猫头鹰寄信就好。我们会很高兴得到你的消息的。”

“我……谢谢。”哈利说。他的心跳再次加快，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因为紧张。他感到一种奇怪的开放感，比几个月以来他允许自己感受到的更脆弱。

如果偶尔能和波特一家聊聊就好了。即使没有任何结果，但仅仅拥有这个机会就已远超他的期望。

“你在霍格沃茨有交到朋友吗？”波特夫人问道。她像甩开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脱下兜帽，抚平黑发，“如果你参加了魁地奇球队，那在同龄人中一定很受欢迎。有哪位年轻的女士在试图吸引你的注意吗？”

“不！”哈利惊呼，感觉自己的脸因尴尬而发烫，“我的意思是，没有女孩关注我。但我有一些朋友。某种程度上算是。阿尔法德·布莱克还有……”他结结巴巴，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把这句话说完，而他要提到的人就坐在他身后。里德尔会感觉被冒犯吗？也许他不想被称为哈利的朋友。

但话又说回来，哈利为什么要关心呢？又不是他把里德尔拖到这里来的。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还有汤姆·里德尔。”他最后说道。波特先生向前倾身，看上去很感兴趣。

“他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不是吗？弗利蒙特有时会谈到他。他似乎很令人印象深刻。”

哈利最不想做的就是奉承里德尔，但不论他的想法如何，事实就是事实。

“是的。”他勉强地同意，“他很聪明，是现在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也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波特夫妇交换了一个他看不透的眼神。

“那么，”波特先生说着站起身，并帮他的妻子做了同样的事，然后向哈利伸出手。哈利摇了摇它，温暖而坚实的握力再次让他感到安慰，“我们现在必须离开了，不然会错过和弗利蒙特的会面。我们很高兴见到你，也很乐意下次邀请你来我们家。或许你可以在我们这里过暑假？你知道自己在那里过暑假吗？”

哈利默默地摇头。

“也许我们可以以后再讨论，”波特先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我们期待着再次见到你，哈利。”

“给，拿着这个。”波特夫人从长袍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过来，哈利顺势接过它。当听到里面熟悉的加隆叮当声时，他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开口道，但波特先生没有让他说完。

“我们希望你收下它，”他说，“如此突然地改变生活方式一定很困难。没有认识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度日，你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至少现在你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了。”

哈利盯着袋子。它灼伤了他的手，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值得拥有它，还是因为它本身的意义。

波特们甚至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就想照顾他，他们实在太过善良。对哈利来说，几乎就像拥有家人了。这感觉如同他第一次进入古灵阁时看到父母为他留下的那堆加隆一样。

“谢谢你们。”他只能这么说，没法声音平稳地再多说一个字了。

波特夫人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他们离开了，哈利花了一段时间盯着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困惑又心潮澎湃。

会面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他最初的保守并没有消失——对这里的任何人产生依恋情绪都是危险的，但他无法抗拒正在他心中扎根的危险的温情。

他喜欢他们。他想要再次见到他们。

“啊，真是没劲。”一个声音慢吞吞地说。他这话与哈利想的完全相反，于是哈利轻轻哼了一声。

“我不这么觉得。”他说。里德尔径直走过哈利，向出口大步走去。而哈利无声地跟上了他。

里德尔生气了。哈利能从他僵硬的肩膀和大步的迈进感觉到。他不理解的是他为何生气。哈利和波特夫妇的见面有哪点能激怒他？

他想问他，但最终没有开口。他一直走着，直到里德尔决定自己打破沉默。

“你意识到他们为什么带着那袋钱吗？”

哈利从他愤怒的口吻中意识到，不论里德尔想到了什么，处在这种情绪下的他都只会把怒气发泄在哈利身上。

“我想你会告诉我的。”

“他们本想买通你，让你不要声张。他们想通过施舍你几块可怜的加隆，换取你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里德尔厌恶地扫了他一眼，“而你成功地用花言巧语改变了他们的想法。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如果——”

“我没有花言巧语！”

“...正是如此。”里德尔对他怒目而视。他继续迈开步子，走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哈利都要跟不上他了，“你不是在装傻，你就是个傻子。胡言乱语，扯东扯西，不就是求他们接受你吗？你真该跟他们断绝关系，或者利用他们的愚蠢来榨干他们能给你的所有利益。”

太难以容忍了。哈利甚至没有心思多想一想里德尔对他个人的侮辱了。

“我觉得你真是把我们两个都搞糊涂了，”他咆哮道，魔法在体内愤怒地沸腾起来，“我不会利用别人来建立关系，尤其不会利用我的家人！”

里德尔突然站住了。哈利在撞到他前的最后一秒刹住了步子，看到里德尔脸上仿佛要杀人般的怒意时，他拼尽全力才制止了自己向后退去。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生气的？这反应毫无道理。

“那你就应该开始利用他们，”里德尔厉声说。他的魔法正快速地膨胀着，愤怒的烈焰几乎灼伤了哈利，“你无辜可怜的脸显然让他们感动到愿意资助你了。这样，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弄来更多的钱。然后，再多努努力，他们就会邀请你去他们家过暑假，你也就不用被困在某个麻瓜窝里了。他们甚至可以给你买套房子，为你铺平前途——而你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动就能得到这一切。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机会，而如果你明明拥有它却不加利用，那你就是白痴。”

“你到底怎么了？”哈利冲他大叫道，耳内的血液上涌得如此激烈，以至于在血液咚咚的冲击声下，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我才刚刚见过他们！我不在意他们一开始打算对我做什么，而且他们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们，他们本来有计划又如何？金钱、事业、房子——谁在乎？我只是感到高兴，或许在这个世界，我终于有机会去认识和了解我的家人，去花时间和他们待在——”

接下来他只感到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里德尔没有挥拳揍他，但带来的冲力仍然足够强，让哈利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下嘴唇蔓延的灼热告诉哈利它已经裂开了，他伸出舌头舔去流出的血，因震惊而僵在原地。

“他们不是你的家人，”里德尔嘶声说，眼睛危险地亮着，“你要么利用他们，要么永远也不要再去联系他们。明白了吗？”

难以置信的感觉仍挥之不去，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只能瞪着眼睛与里德尔对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里德尔要么是彻底疯了，要么就是妒忌。

妒忌。这就是问题所在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里德尔就不是出于羡慕，而是出于占有欲在妒忌。当然，里德尔可能确实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接受和支持他的家庭，但他其实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大部分东西。他的行李箱里满是追随者送来的昂贵礼物；如果他需要钱，哈利确信格林格拉斯、艾弗里、阿尔法德，可能还有莱斯特兰奇都会立即把他们拥有的一切都奉上；如果他想找地方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都会欣喜若狂地接待他；至于职业生涯，不管他想要哪个职位，斯拉格霍恩和大多数教授都会很乐意给他写推荐信。

不，他妒忌的不是波特家能够给哈利提供什么。他妒忌的是哈利突然有了一个能呵护关爱他的家庭。

哈利的谎言，宛如一把双刃剑。里德尔现在已经把哈利看作自己的盟友了，但作为盟友，就应当只属于他。事实上，他说过他们俩是彼此的家人——他确实指的是哈利和另一个里德尔，但他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就仿佛他自己想体验这感情一样。

他不想让哈利拥有波特一家，除非哈利意图操控和抛弃他们。他将波特们视作威胁——对他能与哈利两人共度未来的威胁。

想到这里，哈利本应受宠若惊，但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突如其来的暴怒。

这，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见自己的家人。他之所以不愿意，不是出于一种非理性的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完全的确信：终有一天，他们会被夺走。只要他们走进哈利的生活，只要他们与哈利产生交集，不论是因为缥缈的预言，当下的局势，还是里德尔的占有欲，他们都会持续地处于危险中。

在每条时间线，不论任何理由，似乎里德尔永远都坚持要夺走哈利的每一件珍宝和每一位亲友。哈利就应该想个办法把里德尔杀了，而不是在这里，立足于一个必将在未来某刻吞噬自己的巨大谎言上，陪里德尔玩这场游戏。

他的视野边缘泛起一丝红晕。他的怒火不断升腾，紧压他的肺腑，激化他的魔力，留下灼烧的热意。里德尔的巴掌肯定打坏了他的一颗牙齿，因为他的嘴里止不住地冒着血。

几乎无意识地，哈利攥紧魔杖。里德尔瞥了他一眼，然后满是算计地眯起眼睛。他沉默着，从最近的一棵光秃秃的树上折下一段枯枝，扔到哈利脚边。

“把它转化火，”他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在下令，“现在。”

哈利只想揍人。他的魔力环绕周身，充斥大脑的每个部分，让思考都变得困难起来。愤怒让他难以呼吸。此时此刻，服从里德尔的命令似乎是摆脱愤怒的唯一方法。否则他就会把一切怒火对着里德尔本人发泄出来。眼下，他不知道为何觉得这是个坏主意，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是它们帮他苟且到现在。

“Mutare in ignem.”他咆哮道，用魔杖指着树枝。

爆炸声轰然响起。从枯枝上爆发出如此明亮和强大的火焰，连邻近的树木都被吞噬。一道火柱冲上天空，哈利张大嘴盯着它，为这样的东西是从他的魔杖里生成的而震惊不已。

“这就称得上魔法了。”里德尔盯着火焰轻声说。他评估着，审视着每一寸炽热的火焰。当他转向哈利时，脸上洋溢着赞许。

“上过邓布利多的那堂课，还有你告诉我你如何用霹雳爆炸就杀了一个人之后，我就一直在怀疑。现在我确定了，你比看上去的更强大，可能也比你自己所知道的更强大。只是你有一个严重的局限：你的魔力与情绪直接相关。在平静状态下尝试，就算花上一整天你也无法变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不过，稍微煽动你一下，”里德尔微笑起来，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恶意和顽劣，“你就能给出令人印象深刻的结果。做得好。”

哈利继续呆立着，一会看看火焰，一会看看里德尔，左右为难。愤怒消退了——现在他只感到惊讶。

他从来没有过多考虑过自己的魔法。他爱它，但也很早就明白，他永远也无法达到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水平。虽然每施展一个咒语都能获得真正的享受，但他从未真正钦佩过自己的魔力……除了守护神魔法。而守护神不正是标准的情绪魔法吗？

火势异常猛烈，与洁白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并以一股均匀的焰流继续向上涌去，在顶部吐着橙色的烈焰，如花朵般绽放。

美丽，如此美丽。哈利盯着它，感觉怎么也看不够。

“你是真的不知道。”里德尔一副沉思的口吻。哈利快速瞥了他一眼，发现里德尔显得十分困惑，“那个我从来没有提过这点吗？他肯定已经注意到了。”

哦。

哈利低下头，努力思考着答案。

他想不出来。他没法给出任何合适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轻声承认，避免看向里德尔的方向，“他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他等待着回应，连呼吸的声音都被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这些细碎的时刻，反而会构成最大的危险。里德尔恐怖的聪慧终会让他在某天将这些分散的线索全部联系起来，届时，这虚假的故事会自正中塌陷，露出可怖的空洞，而哈利将再也无从狡辩。

哈利能感觉到里德尔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在很近的位置站住脚步。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哈利裂开的嘴唇，哈利随之惊讶地抬起头。

当看到对方神秘的微笑时，他不禁颤抖起来。